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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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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一干鬼神都注目于那旧神遗物,只有玉兰忽地回头,目光带着疑虑扫了一眼身后的冥界之主。

而冥界之主谢逢野此刻正沉浸于独自伤怀之中,竟连这一瞥也没察觉。

不多时。

“可以了。”土生在光尘中呢喃。

一瞬间,原本晦暗的玄冥殿猛地绽放出一朵硕大光花,金色耀目,鎏光萦绕,似是故人携光羽而归,依旧那么骄傲地炫耀着自己华丽无极的尾羽。

紧接着骨留梦所封的记忆被揭开,暗影缓缓地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重现当日。

法障之内,月舟和江度独处之时。

声鸣震耳,狂风卷动残沙黑烟,目之所及尽是焦色,偶尔闻见一阵糊臭,实在难辨这阵气味,烧的究竟是妖鬼神魔中的哪方生灵。

只有头顶那柱自天而下的黑刺岿然不动,像个遥远又肃穆的诅咒。

月舟纵风立于司江度身后,只隔半步,再难亲近。

故人再见,山河不变。可他们已不晓得如何寒暄合适,似是生怕开了口,就要把彼此推得更远。

只有他们的衣袖流苏自欺欺人一般,趁着狂风大作而舞,再掩耳盗铃地纠缠在一处,却不敢贪恋温暖,又急匆匆地松开。

他仍旧带着银灰色面具,眼底尽是连长睫也遮不住的伤意。

长风无尽头,再如何想要强装无谓也不过是抽刀断水。

再有万般留恋不如干脆些。

终于还是月舟先开了口:“你就是不转过来,是吗?”

司江度闻言,悬于胸前捏诀的手指稍蜷,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大有要装聋到底的意思。

月舟自上而下扫视了通这个倔强的背影,而后才慢悠悠偏着头叹了口气,竟是耸肩自嘲道:“其实你不必害怕,丑的地方都用面具盖着,不会吓到你的。”

这话当然说的是当日司江度堕魔之时,邪血溅染了凤凰神体,害他遭蚀魂之痛,剥骨之灾。

一幅玉质风流的好容貌也尽毁于当日,恣意随性的凤凰也在那天被蒙了层灰。

种下此等孽缘的凶徒自然是司江度,亲耳听见往昔种种也再难维持那副寒山冷酷之态,逃避一般地闭上了眼。

即便只有须臾变化,月舟也及时捕捉到了司江度呼吸里的那丝颤,于是他大度地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说罢,他仰头看向天尽头那无际无涯的天劫,长风浩荡,独守昆仑千万年的神君眼中只有悲悯。

也不知是说给谁听,他苦笑着喃喃:“我不怪你了。”

沉默再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装聋并非良法。

司江度语带自暴自弃:“怪与不怪,都已如此了。”

思之不见的念,成了巨磨,日夜碾着一颗心,痛苦已成常态,哑了嗓子也是理所当然。

却也言之有理,事已至此,再执迷于弄清个孰对孰错又有何用。

要明白这点并非易事,月舟也是苦苦思量了数年才能执行。

他用尽此生所有大度,往前一步,去到江度身边。

短短一瞬,已然端上了昆仑君该有的样子,随性桀骜。

眼尾有笑意,衣摆扬着无惧无畏。

恍若天道扯这一次疯,降下灭世死劫,也不过尔尔。

“以前认他做挚交,没承想我能同他有如此深厚的缘分,竟还能有一世相教相守护,为师为父。”

话已至此,司江度自然听得出是在说谢逢野。

而月舟能开口就点出这个,便是说明了这过往数载荒唐,该瞒住的不该瞒住的,他都了解了个大概。

司江度只觉得再也压不住心头那些泛滥成灾的苦涩,喉头被万种情绪冲刷,酸苦不已。

“你都知道了。”

“该不该知道的,都进脑子里了。”

月舟向来自傲一身破天神力,又骄自己生了一副天羡地慕的好模样,平时嘴里何时有过自谦?

不论是龙神成意和司江度决定舍了自己保住玉兰和月舟,还是张玉庄如何阴诈狡猾谋划多年。

到头来总归还是让他知道了,曾经抛弃他的最爱他,曾经曾依靠的却痛恨他。

说什么神仙快活,不过都是算计二字。

司江度于哄劝方面向来是个笨嘴拙舌的,再加上同月舟这许多岁月不见,更是无处练习。他手诀未散,即便心头滚过万千念头,也能凝力对抗天道死劫。

可这位轰烈出世的魔头,纵有涛天本领,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片刻。

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说:“你该先打我一顿,或者杀我几刀。”

月舟笑了。

可是玉质掩面冰凉,很快就散去这些许真情。

他沉吟片刻,抬起手来,招出一团金红灵光在指尖把玩,指若玉琢,无声地昭告着它的主人曾有多么惊艳,司江度痴痴地看着,不去想、懒得去想接下来月舟会做些什么。

“你以为我会幻把灵剑出来伤你一回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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