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走廊的灯光昏黄,秦孝靠在墙上,后脑抵着冰冷的壁纸,试图让翻腾的血液冷静下来。楼下隐约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宴会显然已经散场。
他该走了——理智这样告诉他,可身体却像灌了铅,沉重得迈不开步子。
又深吸一口气,秦孝强迫自己直起身,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向楼梯,酒精在血管里缓慢流淌,让每一次心跳都变得格外清晰。他需要确认霍温言确实已经离开,那个男人多停留一秒都是对他神经的折磨。
楼下大厅只剩几个佣人在收拾残局,吊灯已经关了一半,秦孝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客厅,确认没有那个令他厌恶的身影后,紧绷的肩膀才略微放松。
&ot;阿孝。&ot;奶奶从偏厅走出来,手里端着参茶,&ot;喝多了?让老陈送你回去休息吧。&ot;
秦孝接过茶杯,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火。他冷淡地地点点头,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四楼那个隐约透出灯光的房间。
&ot;别担心希儿了,&ot;奶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了然地拍拍他手臂,&ot;那孩子睡一觉就好。你也是,少喝点酒,脸色这么差。&ot;
秦孝含糊地应了一声,将空茶杯放回托盘。门外,老陈已经恭敬地站在车旁等候,黑色房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又看了楼上一眼,理智与欲望在酒精浸泡的大脑中撕扯,最终前者以微弱优势胜出。
&ot;我先走了。&ot;他对母亲说,声音疏离。
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秦孝坐进后座时,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声响。老陈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轻声确认:&ot;回别墅吗,秦先生?&ot;
他快速打字:【我走了】,拇指悬在发送键上犹豫了几秒,又补了个句号才按下。
车子缓缓驶离秦家老宅,秦孝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自动熄灭,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眉头紧锁,眼神阴郁,哪还有半点平日秦总的风度。
&ot;要开窗吗,秦先生?&ot;老陈敏锐地察觉到后座不同寻常的低气压,&ot;您看起来不太舒服。&ot;
&ot;不用。&ot;秦孝揉了揉太阳穴,酒意上涌,让他的烦躁指数级增长。整整十四天的分离,跨越八个时区的思念,最终只换来不到半小时的接触,这算什么?一场折磨人的玩笑?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中央扶手,节奏越来越快。他想抽烟,想一拳打碎什么,更想调转车头回去把希儿从床上抱走,带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手机震动了一下,秦孝几乎是立刻解锁屏幕——却只是一封工作邮件。他猛地将手机扔到一旁,金属机身撞在车门上发出闷响。
老陈的肩膀悄悄抖了一下,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秦孝很少这样失控,至少不会在外人面前。
&ot;抱歉。&ot;他生硬地说,重新捡起手机,屏幕已经裂了一道细纹,像极了他此刻濒临崩溃的理智。
车子驶过跨江大桥,秦孝望着窗外,想起希儿躺在他身下时湿润的眼神,想起她娇声说&ot;晚安霍医生&ot;时自己瞬间沸腾的血液,想起她耳垂那柔软的触感
&ot;该死。&ot;他低声咒骂,扯开两颗衬衫纽扣。空调已经开到最大,却仍驱不散体内那股燥热。
老陈的视线在后视镜中与他短暂相遇,又迅速移开。秦孝知道自己的状态异常到连司机都察觉了,但他顾不得那么多,酒精和欲望在血管里横冲直撞,两周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手机依然沉默。秦希儿大概睡熟了,不知道她的小叔正在车里,因为得不到她而濒临疯狂。
当房车终于停在别墅前时,秦孝几乎是立刻推开车门,扑面而来的风却带不走他脑海中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
&ot;明天早上——&ot;老陈刚要询问接送时间。
&ot;不用了。&ot;秦孝打断他,&ot;明早我休息。&ot;
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门开时,空荡荡的公寓迎接他的归来。秦孝甩上门,将西装外套扔在地上,径直走向酒柜,他倒了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无法填补胸口那个空洞。他拿出手机,再次确认——依然没有回复。理智告诉他希儿只是睡着了,但另一个阴暗的声音却在低语:也许她后悔了,也许她终于意识到这段关系有多扭曲
这个念头缓慢地折磨着秦孝的理智,他又倒了一杯酒,这次没有急着喝,只是盯着琥珀色的液体发呆。
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除了除了那个此刻可能在秦家老宅安睡的女孩。
手机突然震动,秦孝差点打翻酒杯。屏幕亮起:【小叔到家了吗?我刚才睡着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剂良药,瞬间抚平了他所有躁动的神经。秦孝长舒一口气,靠在沙发上回复:【到了】
犹豫片刻,又补了一句:【梦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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