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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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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但假如他被眼前这个疯子杀死,他就会直接陨落!

念头一掠而过,罴牧再也无法稳住心神,他爆喝一声,青铜长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猛虎和凶豹在戟影中咆哮而出,震得被凝固的空间都在无形地颤抖起来。

一笔笔讨回来!

师巫洛振袖。

长刀破开一道绯色。

暗红的火星被卷上天空。

东三街已经被火海淹没,席卷全城的大火就是从这里烧开的。

整条街的房屋都化为了灰烬,大火中只剩下一座巍峨的高炉。雷声在铁炉中滚动,咆哮,被濯灵石引来的天火在炉腹里沸腾,整座高炉变成了一只喷火吐焰的狰狞怪物,浓烟在离地数十丈的高空中如妖魔起舞。

骨瘦如柴的老铁匠换上了属于城祝的藏青色宽袖祝衣,一边声如洪钟地唱着古老的祝歌,一边将屈茨石炭填进炉中。他周身缠绕着无数密密麻麻的银丝,就像一只匍匐在罗网最深处的蜘蛛。

蛛网重重叠叠,伴随着他的歌声以一种古怪的频率来回弹动。

他唱我心兮苦复苦,声音透着一种蜘蛛意欲将撞到网上的飞蛾吞吃下腹的急不可耐。

柳家的祝女阿纫和被先前卷走的叶仓被银色的魂丝捆成个茧,悬在炉口上方,胸脯微微起伏,还活着。等待着一会投进炉中,成为最适合这柄邪兵的祭品。

砰!

两尊沉重的玄铁傀儡七零八碎地摔到地面,砸断了许多根银丝。

老城祝的声音骤然一停,满城的祝歌跟着一停。

他转身,两袖一翻,拔出两把弯刀。

仇薄灯自火光里走出,剑尖低垂,斜指地面,拉出一道笔直的长线。他的衣摆和剑上不断有水墨般的黑气聚散翻卷,如邪如魔。

真是罕见呦,老城祝弓着身,双目精光闪烁地盯着他,同为邪祟,何必互相残杀呢?老朽要炼的邪兵是对双刀,不如你等一等,老朽炼好后送你一把,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什么废话。

仇薄灯一屈肘,剑尖自下而上挑起,快如闪电地切断了所有无声无息蔓延到他脚下的银丝。尔后小臂一旋,长剑一送,剑尖如点墨飞溅,直刺向老城祝眉心。

想杀神枎,我同意了吗?

江湖多是二百五

剑光袭来。

老城祝大喝,左手一翻,弯刀迎上一磕。寻常刀客若用双刀,多走轻巧灵活之路,而老城祝双手中这对弯刀刀长二尺有余,铁青黑沉,刀柄长四寸,不知是用什么锻造的,挥动时风声雄厚,好似有万斤之重。

左手架剑,右手弯刀平平挥出,拦腰斩向仇薄灯。

轰!

腾卷肆虐的大火在离地半身高的地方,被刀光骤然割开。青黑的刀光如大海从窄线中崩溅而出,转瞬掠过数十丈,斩进一栋还未被大火焚尽的高阁。高阁轰然倒塌,砖石木梁砸起一片火浪。

仇薄灯在他挥刀的一瞬间,腰如尺素忽折,整个人柔软得不可思议地从扇面形的刀光下滑了过去,起身时已转步到了老城祝空门大开的背后,太一反握,自上而下,刺向老城祝心脏。

老城祝一刀劈空,毫不犹豫地前扑而出,他骨瘦如柴,行动迅如老猿。

一击过后,仇薄灯没有回头看,就势掠向高炉,一剑一袖,架在火上烤的阿纫和叶仓就被他如流星般地扔出了这片火海,远远地不知道摔哪里去了。将两人救下时,背后传来刀刃破风之声。

紧接着,哐一声,一把弯刀重重地砸在了高炉上,炉膛破碎,金红色的铁液飞溅向四面八方。

仇薄灯衣袂飞扬地在不远落下。

老城祝前扑闪避虽快,但刚刚仇薄灯太一剑直刺的速度更快,他有把握那一击没有失手。

然而老城祝却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仇薄灯缓缓地垂下剑,双眼微眯,冷冷地看着他。

老城祝提着双刀,慢慢地抬起头。

只见他脸上爬上了老木般的纹理,握刀的指节开始变得形如龟裂的树杈,一层银光顺着他的指尖,迅速地滑过刀背,自刀尖破芒而出。他站在那里,从一个人变成了一节木。对于一节木来说,根本就没有被洞穿心脏这个概念。你在木头上打再多个孔,它也好端端的还是一节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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