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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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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散了。

祝师收回手,从一边的树杈间取下插着的灯笼,低垂着眼看仇薄灯。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你字后面有一个微不可觉的停顿,但很快地就被他掩盖了过去。

仇薄灯刚要回答,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下边的动静。

原本正襟危坐的三个人站了起来,一人举着一块白布,正跳着脚,朝他死命摇晃。见他终于注意到,急忙把布展平,拼了老命地伸长胳膊往仇薄灯眼里凑,上面用蛇牙蘸了蛇血各自写了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连起来是:

活!命!啊!

见仇薄灯瞥到,他们又把布一翻,背面居然也写了字:

说!好!话!

仇薄灯:

不用想,肯定是左月生这个死胖子出的馊主意。

察觉到了仇薄灯微妙的沉默,祝师终于转头把目光分给下边另外三个人。

他一转头,左月生他们瞬间麻溜地把布一裹,塞袖子里,一个比一个站得笔直肃然。

祝师大抵也觉得下边的三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入目,很快地又把目光移了回来。

看了看死命招手又是比划脖子又是吐舌头的三个蠢货,上下两辈子加起来,就不知道好话是什么话的仇大少爷思考了片刻,把自己的左手放到祝师面前。

对着那双安静的银灰色眼眸,仇薄灯把腕上的夔龙镯向下移,露出素净的肌肤上一圈淡淡红痕。

红了,你捏的。

他坦坦荡荡地登鼻上脸,得寸进尺得天经地义。

要赔礼。

少年信天游

仇薄灯的皮肤很白,白得仿佛是最古老的高山上从未沾染过凡俗尘埃的雪,最轻微的一点红都会变得十分明显。眼下他的腕上,除了夔龙镯留下的痕迹,还有几根修长的指痕,环过伶仃的腕骨,像某种不可言说的标记一样烙在素雪上。

让人看了不由得升起想要加深它的念头。

祝师垂落在身边的手指轻轻地蜷缩了一下。

疼吗?他仓皇地移开视线,抱歉。

仇薄灯盯着他,发现这人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把那片银灰的沉静遮住,就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茫然得很听话的样子

太好欺负了吧?

微妙地,仇薄灯发现自己死了八百年的良心突然复活了一点。他清清嗓子,难得收敛:开个玩笑,我们没有想要冒犯神枎。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手刚要收回去,就被握住了。

祝师一手提灯,一手拉着他,起身的同时一用力,把他也拉了起来。在仇薄灯要说什么之前,他便松开了手,好像刚刚的动作只是顺带的一个帮忙。

是有什么事吗?祝师问。

他一挥袍袖,被定格在周边的所有事物终于拥有了它们自身的重量,像暴雨般稀里哗啦地往下掉。下边的左月生三人被树枝树叶砸得抱头鼠窜,他和仇薄灯站着的地方却干干净净,连片叶子都没落到头上。

刚刚扑下来的灰鸟收敛双翼,落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侧过头,冰冷的金黄眼睛地紧紧注视他们的举动。

仇薄灯审视了它一眼。

的确就像白天猜的那样,是只足有两丈多高的猛禽,尽管对赶到的少年祝师十分畏惧,但目光依旧傲气锋锐,敌意深重。羽翼根本隐约能够看到血色,在袭击他之前,这只巨鸟就已经受伤了。

比叶长老的秃尾巴凤凰顺眼多了。

来找一块玉佩。仇薄灯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下,然后指了指落在一边的灰鸟,可能是被它叼走的。

祝师沉默地点点头,走向灰鸟。

灰鸟展开双翅,它方才对仇薄灯发动进攻的时候,带着一身更深露重的寒气从极高的地方扑下,转瞬即至,是名副其实的雷霆一击。左月生三人刚听到风声,它的利爪就笼向了仇薄灯头顶,但比起利爪,它的长喙才是真正凶狠的武器,尖锐有利,屈起脖颈后在极短的距离内发起一起扭断人的脑袋不会比扭断一只兔子的头更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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