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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丰富、夸张的词汇形容李恩白,陈英才的脸就越黑,看得李恩白心情舒畅,便朗声道,镇长大人溢赞了,临风不过是踏踏实实读书,取得小三元虽实属侥幸,却也不愧于自己苦读一年的心血。
他假装谦虚,实际上却说我只读了一年书便可以考小三元,暗讽陈英才考试吊车尾还是考了两次才考中的。
陈英才的脸已经黑的要滴墨了,但他能说什么?他就是吊车尾才考上的,虽有秀才功名,能减免二十亩田税已经是占了光,不像李恩白身为廪生,还可以领月例银子。
正好那位长公子提起了这茬,不知李秀才可去领了廪生牌子?每月可领月例银子和一些粮食。
李恩白立马接上,多谢公子提醒,临风已经去领了牌子,廪生的月例是一两银子一个月,还有米面粮油、盐、糖可以领,真是多亏了圣上治国有方,才能有如此福利,临风一定努力读书,争取早日瞻仰圣上圣颜,希望有生之年能达成此心愿。
哈哈哈,李秀才无需谦虚,你学识过人,又是小三元,想必来年乡试也难不住你,登科也指日可待。长公子恭维道。
临风借公子吉言。李恩白微笑,这位长公子倒是有趣,明知道他在暗讽陈英才,却这么配合。
镇长转头介绍起陈英才, 也是狠狠的夸奖了半天,但有了李恩白珠玉在前, 他这颗鱼目没办法混珠,剥离了那些荣誉的外在, 但看这个人, 不过是个庸俗之辈。
李恩白手上折扇轻开,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桀骜不驯之态, 再看陈英才, 这外貌是泯然众人矣。
再看谈吐,李恩白不卑不亢, 不被富贵迷住眼, 无论说什么都是面带微笑,谈笑自如。
而陈英才,光是之前听长公子和李恩白一唱一和时黑了脸便落了下乘。
追名逐利,失其本心也!
刘春城对他的评价更是刻薄, 只留下本性不洁四个字而已。
陈英才自然也知道今晚这一开场, 他便落了下乘,而后为了不再丢人,他也安分老实下来, 只是时不时的借机刺李恩白几句。
比如他曾经靠云梨救助才能生存下来的日子,被陈英才说成吃软饭,问他如今是否在云老汉面前直不起腰。
李恩白笑容不变,只是看着陈英才的眼神有些奇怪,这种事, 不是陈兄深有体会吗?
他转眼看了看张富贵,毕竟,陈兄没中秀才之前一直靠未婚夫家里接济,全槐木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了亲之后,张老板待你也十分好,连纳妾这样的事,都允许了。
对着张老板端起酒杯,张老板,这一杯临风敬你,你有个好女婿啊。
哈哈哈,好好好,英才啊,你也跟着一起喝一杯!张老板眼睛都冒火了。
陈英才这下子连屁都不敢放了,缩着脖子端起酒杯和李恩白隔空碰杯,一饮而尽。
李恩白放下酒杯,似乎是又想起来什么一般,抬起头问,哦,对了,陈兄,我听说你现在已是儿女双全,凑成了一个好字,祝贺你,请。
他又端起酒杯,这次是对陈英才敬酒。
陈英才简直不敢去看他老丈人的脸,只觉得芒刺在背、如坐针毡,僵着一张脸,哈哈、哈,都是传言、传言!我现在只有一颗掌上明珠。
哦?李恩白还是将酒喝掉了,那这杯酒算是临风的赔礼吧,听信了流言蜚语,在这儿给陈兄道个不是。
无妨,无妨。陈英才额头隐隐有汗。
他们两个交流的声音不算大,其他的人也并没有干看着,张富贵此次来赴宴的目的可不是看女婿和人打嘴仗的,他端起酒杯望向刘春城,刘老弟,最近你们刘记可是越做越大了,老哥我真是羡慕。
刘春城连杯子都没有端,张记也不差,在这兴隆镇可是数得上号的。
比不得刘家啊,老弟,不知道你们刘记布庄的布都是从何处收来的?进价低了这么多,还能赚到钱?张富贵看他不端杯,脸色有一瞬的难看,也将酒杯放下。
不能灌醉刘春城,那他也不必要敬这杯酒了。
我们刘记从来都是自家自产自销,张老板不知道吗?我们刘家可是以纺纱起家的。刘春城露出些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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