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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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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毓晚扫了眼夏贵妃,面上虽没了笑意,却还是一片平和。

“本宫几时说过不信你了?贵妃同你开句玩笑,也就是你实心眼,还当起真来,还要本宫说几遍平身,今日是不是本宫亲自扶你,你才肯起来?”

“妾身不敢。”书昭仪谢恩起身,复落了座。

此后淑华宫中的气氛一直不高,大家闲说了些杂事,白贵妃有心转圜气氛,故意提起再不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生辰,以陛下对皇后的看重,一定会隆重操办,届时合宫同乐,都是托的皇后娘娘的福。

皇后闻言,眉眼才生出些许笑意来,但人心不齐,夏贵妃之流面子上的功夫都不愿做,气氛一冷再冷,一盏茶的功夫,众人便散了。

当晚众嫔妃回宫不久,便听到敬事房的消息,天子翻了书昭仪的牌子,去了钟月殿。

从钟月殿到雀阳宫的那条小路,沈邵曾走过无数次,但没有一次,是如今日这般心态。

白日里他借着拉沈桓出宫,自己一并也回了御门,他舍不得离开她,可也没胆量单独回去面对她。他将姜尚宫留下陪着她,晚膳的时候又让御膳房做了她爱吃的菜,送到雀阳宫中去,听下人说她胃口不错,晚些时候才敢来见她。

永嘉在雀阳宫中静坐了一下午,她坐在小榻畔,撑开了半扇窗,瞧着庭院里的秋叶,自她离开这座笼子至今,一年已久,那段日子虽有平和,但终不过一段逃命之徒,她曾以为,逃远了,时日长了,沈邵就该放手了。

但直到今时今日,她才真的明白了沈邵的偏执,震惊比不上心惊,若往后余生,都是一条你追我赶之路,不如趁早做个了断。

今日之前,即便她被沈邵捏着把柄,不得不随他回京来,可她心里一直没有停止计划如何再次逃跑,她原是想先寻出沈邵关押陆翊的地点,设法救出陆翊,然后大家一起逃离,可以往深山里,或是海上去。

但雀阳宫平静的午后,让她起伏的心跟着一起平静了。

她才知,她曾经领教过的,沈邵的疯,对比他在琅琊的所作所为,不及十之一二,她都没胆量再去赌,谁又知沈邵真的疯起来,会不会因怒杀人,她不能再害陆翊,即便是逃,也要先救出陆翊,让他逃得远远的,逃到沈邵寻不到的地方,逃到与她此生再无瓜葛的时候……

寝殿的门,‘吱呀呀’的响起,推门的人,格外轻手轻脚。

沈邵走入殿中时,望见小榻上的那道身影不禁一愣,他晌午离开时她便坐在那,如今深夜寂寂,她的身边只多出两盏灯火。

永嘉闻声望去,她平静看着沈邵,即便晌午时他将桓儿拉出来,想要遮挡一二,可他的心思,他的所作所为,她岂会不懂?

假死之事,固然是桓儿先挑起骗他的,但能让此事从遥遥琅琊,遍传京城,让合宫皆知,天下之大,除了他,又可有第二人能做到?

他的心思,早暴露无遗,他不满如今的隐秘,还想求个名正言顺,可天下人岂是傻子?他稳坐皇位,掌人生死,定自认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可她不会如他的愿,公理私心都不会如他的愿。

沈邵驻步在正殿木雕月亮门洞之下,他望着永嘉的眉眼,那是刻入他心头的情丝,晚风透过半敞的窗子吹入,燎燎烛光摇曳,她的乌瞳像雪山一样,干净澄澈,却也很冷。

两人静望良久,沈邵脚步挪动,慢慢朝永嘉行去。

蓄谋已久

“朕听说今晚御膳房做的白川鱼很合你胃口, 不如朕将那厨子调来,以后留在你宫里伺候。”

沈邵行到永嘉身边坐下,来雀阳宫前, 他纠结了半日,见面要与她说些什么, 他猜她一定很恼他, 他想若先主动开口解释, 她会不会能稍稍消气。

可走进来,看到她, 他率先预备好的说辞像是被锈在喉咙里, 几番辗转, 脱口而出时,大变了模样。

“不必了,”永嘉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让沈邵有些意外:“北地的鱼,吃习惯罢了。”

沈邵听着永嘉的回答, 神色不可查的微微一暗,半晌他才苦笑着说:“不过一年而已,阿姐竟觉得比京城还熟悉。”

永嘉闻言沉默不答, 殿中寂寂片刻, 她问他:“陛下来做什么?”

“朕……”沈邵迟疑,他转而问永嘉:“你难道没话问朕吗?”

永嘉似乎想了想, 她面上忽透出些许笑意来,意味不明:“我在想,若有一日我真的死了,陛下会不会还要挖坟掘墓,亲看上一眼我的尸体, 才愿意放过我?”

沈邵心痛得厉害:“不会的,朕不会让你死的。”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永嘉心里愈觉可笑,面上的笑意却散了。

“陛下若没旁得事,便请回吧。”

许多话,沈邵此刻说不出口,他听见永嘉突然开口赶客一愣,只能讪讪起身:“那朕走了……”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补了句:“你若雀阳宫住的习惯,便留下住着,朕不会让旁人来打扰你。”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让旁人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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