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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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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意瞬间上了头,衬得脸颊绯红一片,人却并未伸手接过他倒的水。

“你先睡。”见他手快要举酸了,那人却是不曾伸手来接时。

他便知道,她这是在无声的拒绝着他散发的好意,就同之前几次一模一样。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由庆幸,若非他的眼睛因着暂时性失明,说不定还真看不出这人还会有这么良善与孩子气的一面。

明明嘴里总是吐着最为恶毒的话,偏生那颗心肠却软得一塌糊涂。

随后听着耳边传来的细绵悠长声时的林拂衣,却是未有半分睡意,反倒担心他会在屋里头吵到她,随用那根竹竿敲打,摸索着推门外出。

即使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可听听这风声,闻下这在芳香徐徐的花木草香,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去后,原先躺在床上,本应睡去之人已然睁开了眼。

并且她的目光直直盯向那道未曾紧闭的门扉处,而她的手中更紧攥着一枚布满着细纹的铜钱。

林拂衣听着里头传出的少许响动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结果抓到的只有一层虚无的空气。

那么,这一次的他,是真的会再一次会被她抛弃吗?

等第二日天微微亮,刺目的阳光从那破了口的六格子花窗中照进来时,躺在地上草席中的青年方才有些不适地睁开了眼。

屋内静悄悄的,连半点儿声响都无,更别说昨夜还浓郁得充斥在他鼻尖的酒香,此时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那人迫不及待的扔下他这个讨人厌的累赘走了,甚至就连天亮都等不及了。

上一次好歹还会跟他说一句,‘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可是这一次却是静悄悄的。

离别时,最不怕的是那种撕心裂肺,叫嚣着说要离开的离开,而是像这种,悄无声息的离开。

刚坐起来的林拂衣再一次跌坐回了原地,伸出手遮住了那有些晒得人心发慌的阳光,唇则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紧握成拳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反复复多次,连他都不知是要握紧还是松开了。

同一时间,紧闭的木门也被人从外头推开,走进来的是昨晚上给他们带路的少年。

“那位大人今早上走的时候,说是要让我们兄弟几个护送公子到春水镇。”

“那她可有说过她去了哪里?”

“那位大人没说,不过看她下山的道路应当是前往阳城那边,还有公子得和我们早些出发才行,免得等那日头大了就不好走了。”

“好一个阳城!”忽然间,铁青着一张脸的林拂衣的心里升腾起了一种强烈的,炙烧得他五脏六腑的愤怒。

想他林拂衣即便落魄到此等地步之时,又何曾被一个人接二连三的抛弃,甚至抛弃他的还是同一人!

时葑,你倒是好样的!

此时正骑着心爱小骡子,吃着一个小毛桃的时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也不知这大夏天的谁想她想得那么厉害。

“大花,走,姐姐带你去找漂亮的花姑娘。”

许是终于脱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包裹后,她一路上就连赶路的速度都不知快了多少,更别说这一路上的花儿开得有多艳。

转眼过了七日。

因着没有路引子,加上之前身上所有银钱都给了虎头寨诸人后,一贫如洗的时葑终是在天黑之前寻到了一处破庙落脚,在她才刚升起火的时候,外边的雨也开始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还未等她出去将拴在外头的骡子骑进来时,一只藏在暗中的手拉住了她的脚,还未等她吓得想要伸脚去踹时。

“时葑,我抓到你了。”阴测测的语气像极了那等生于阴暗角落的黏糊糊青苔与专躲在暗处,啃人脚趾头的老鼠。

“是我。”正当时葑抬脚重重踩上时,那抓着她手的男人再一次出了声。

而随着一道白光乍现,也将二人脸上的神情照得一清二楚,还有那人清减的不成人形之态。

“你怎么在这里!等等,你不是应该!”

“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男人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硬挤出来,满是带着森冷冰血沫之气,配合着破庙外头的电闪雷鸣,差点儿没有把时葑的脸都给吓白了。

“当初可是你时葑信誓旦旦的说会带我前往楚国,并帮我治好我的眼睛,那么现在的你又是如何食言而肥!”

“我不是把你交托给他们了吗,再说他们带你和我带你又有什么区别,你跟着他们最起码还能坐上马车,跟着我,你只能风餐露宿,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话越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心虚得不敢说下去。

“好一个为我好!你可还记得他们是什么人不!”

“我知道啊,不过是………”

时葑的目光顺着他半掩于黑暗中的下半身看去,即使这处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仍能闻到浓重刺鼻的血腥味,连那最后的几字辩解都在难以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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