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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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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核对过这些脚印了?有没有发现外来者?”

“核对过了,全是婢女和厨娘留下来的,看门的老头虽说闻讯赶来了,但没敢进内室,卑职为了慎重起见,当场让几位下人脱下鞋进行了比对。”

蔺承佑仔细察看屋子里的血痕,又到窗前和庭外勘探,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连角落里的灰尘都未放过,然而凶手并未留下半点痕迹。

“附近可都找过了?有没有发现舒丽娘腹中的胎儿?”

龚法曹缓缓摇头。

蔺承佑默了默,很好,舒丽娘与同州的白氏一样,腹中的胎儿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把府中的下人都叫过来,我要挨个盘问他们。”

结果一问才知道,五个下人昨晚全都睡死了,竟没一个听见案发时的动静。

好在经过蔺承佑一再诘问,下人们陆续记起自己睡觉前曾闻见过一股怪香。

这倒是与同州案发时那两位商人的遭遇一致,蔺承佑让下人们描述那香气的情状,下人们却又说不上来。蔺承佑又问舒丽娘往日可与人结过仇、近日可与郑仆射拌过嘴等等,一连问了几十个问题,才起身到相邻的宅子去打听。

街坊邻舍显然都听说了昨晚的惨案,大早上的全都关门闭户,偌大一条春安巷,几乎无人在外走动。

好不容易敲开了隔壁宅子的门,阍者早已吓破了胆,不等龚法曹发问,就恨不得把头摇成拨浪鼓:“老奴什么都不知道。”

蔺承佑把手抵在门上,笑说:“哎,别急着关门啊,我们话还没说完呢。”

阍者见是一个穿低阶绿袍官服的俊美少年郎,也不甚在意,只死死把着门:“府中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家,不知两位官爷要问什么。”

蔺承佑不容分说把门一推,径自长驱直入:“自是来打听昨晚的事。”

这一打听下来,又花了蔺承佑不少工夫,最终从厨司的一位伙计口里得知,昨天起夜时,伙计曾听见婴儿的哭声。

“确定是从墙那头发出来的?”蔺承佑发问。

伙计脸色煞白:“没错,小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府里并无小公子小娘子,迷迷糊糊在溷厕前听了一会,才意识到那哭声是从隔壁宅子里传出来的。小的当时就想,莫非那位独居的夫人生孩子了?夜里天冷,小的站了一会就直哆嗦,也没多想,跑回房里睡觉去了。”

“除了婴儿的哭声,你可听到了旁的声响?譬如呼救声,或是陌生人的说话声?”

伙计双腿直发软:“我们春安巷车马稀少,白日就不怎么喧嚣,一到夜里就更寂静了,要是有什么古怪声响,小的应该立马能听见,但当时只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蔺承佑凝视两座宅子之间的高墙:“此地闹中取静,若是有生人来此,应该立即会引起你们的注意,这几日你们可见过什么生人?”

伙计茫然摇头,却有一位车夫说:“有。小人想起来了,昨日傍晚有个矮黑的汉子在巷口转悠,小人正好驱车路过,觉得此人面生,就多瞧了几眼,那汉子见了我,闪身就朝另一个路口走了。春安巷只有八座宅邸,各府都有哪些下人,我们也都熟了,以往从未见过那汉子。”

蔺承佑:“那汉子什么模样?”

“个头不高,约莫只到公子的肩膀处,生得又黑又瘦,右边脸颊上有个大痦子。”

龚法曹听得直皱眉头,长安城这种长相的泼皮少说有数千人,光听这番描述,如何找到那人的下落。

蔺承佑却耐性十足:“你再好好想想,那人身上、手上可有特别之处?穿的又是什么衣裳?”

车夫顿了顿:“好像穿着一身短褐,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这汉子的双手又红又大,手背和手臂上有好些疤痕。”

蔺承佑紧紧盯着车夫:“什么形状的疤痕?”

“没看清,只知道横七竖八的,连关节都变形了,有点……有点像烫伤的,不然小人也不会多留意。”

龚法曹暗想,什么人的手背和手臂会留下这么多疤痕?

却听蔺承佑思忖着说:“铁匠?还是瓦匠?”

龚法曹一愣。

蔺承佑讨来了纸笔,按照车夫的描述画了一副肖像,让那车夫再三确认疤痕的位置,这才将画像放入怀内。

“蔺评事打算去何处?”龚法曹跟在蔺承佑身后出了宅子。

蔺承佑翻身上了马:“先问到这儿吧,我去西市和东市的生铁行转转,劳烦龚法曹把两处宅子下人们的口录移交给大理寺的严司直。”

“诺。”

蔺承佑驱马直奔西市,脑中暗想,还没查清胡季真是不是被卢兆安所害,又出了这样的大案,案情如此诡异,要说完全没有妖邪作祟也说不通。

宽奴虽能干,却不懂明录秘术,要是绝圣和弃智回来了就好了,把胡季真的怪病交给两个臭小子细查,也能借机历练他们一回。

他在心里盘算日子,□□宫的道家盛会前几日就结束了,两个小子至迟今日也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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