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1 / 3)
滕玉意和杜庭兰便辞了杜夫人,自行往瀑泉去,出来在二楼廊道遇到郑霜银等人,一行人便相携而行。
滕玉意边走边四处留意杜绍棠的身影,才走到瀑泉附近的花荫下,便有一位宫女模样的人过来道:“请问哪位是滕娘子?阿芝郡主有事找。”
众女惊讶互望。
滕玉意仔细看那宫女,确认是成王府的下人,接着又抬头找寻,就见杜绍棠站在一棵柳树下,她不动声色冲绍棠使了个眼色,对杜庭兰道:“兴许是问诗社作业的事,我去去就来。”
宫女领着滕玉意七拐八弯绕过花庭,越往里走越僻静,滕玉意心知端福就在不远处跟着她,但仍不时瞄一瞄腕子上的玄音铃,还好有这东西傍身,提前就能知道附近有没有邪祟。
到了一处玲珑的山坳前,宫女含笑道:“滕娘子,到了。”
说完那话,不等滕玉意多问,躬身退下了。
滕玉意驻足环顾,周遭连一个人影都不见,侧耳听了听,前方传来细小的水声,继续往里走,迎面扑来细密的冰凉水雾。
原来前头不远藏着一眼碧清的水潭,上方有数尺宽的水瀑飞流直下,岸边则栽满了花丛,妖娆的花朵伴着氤氲缭绕的水雾,恍惚有种仙境般的况味。
蔺承佑闲闲坐在泉边的一块山石上,像是等了有一阵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把手里的树枝扔到水潭里,扭头朝滕玉意看过来,腰间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当的轻微声响。
滕玉意望着他身上那抹的莲子白,暗中庆幸自己提前换了裙裳,不然此刻两人碰面,彼此都会觉得古怪。
“世子。”她笑着行了一礼。
蔺承佑看惯了滕玉意穿男人衣裳,骤然见她穿件婉约的烟萝紫高胸襦裙,居然觉得有点晃眼,他咳嗽一声:“滕娘子要是不托人给我递话,我都忘了还有一串玄音铃在你身上了,你直接令人把这东西送给我就是了,何必约我见面?”
为此他还得费心安排一番,真够麻烦的。
滕玉意歉然道:“我也不想如此,世子你瞧,这铃铛我取不下来了。”
她边说边朝他走去,不经意瞥见蔺承佑身后银光粼粼的潭水,脸色刹那间一变,脚下活像绊住了似的,无论如何迈不动了。
蔺承佑心里暗觉古怪,她面色惨白,看样子吓得不轻,莫非瞧见了什么?顺着她的目光往自己身后望,除了水潭和花丛,别的一无所见,这就奇怪了,她胆子不算小,何至于一惊一乍。
滕玉意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却仍不敢往前走,只将雪白的腕子举起来:“不瞒世子说,自打那晚从彩凤楼回来这铃铛就取不下来了,试了好多法子,这铃铛竟越缠越紧。”
蔺承佑暗自留意她神色,见她说话时目光始终避开水潭,脑中冷不丁冒出个念头:她该不是怕水吧。
他狐疑地看了看她的手腕,起身朝她走去:“真取不下来?我瞧瞧。”
滕玉意当着蔺承佑的面轻轻往下撸,但那圆滚滚的铃铛活像长在肉里似的,死活撸不下来。
蔺承佑看得直皱眉:“哎,再扯就该崩断了。”
滕玉意无奈道:“我怕把铃铛弄坏,只好托人给世子递话了。”
蔺承佑就着她的手腕瞧了瞧,从没听说过这东西认主,但无缘无故怎会突然取不下来,他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瓶东西递给她:“把这个抹在腕子上再试试。”
滕玉意见是一瓶药水,料着这东西抹在肌肤上有滑润之效:“我在府里的时就拿澡豆试过了,照样取不下来。”
蔺承佑扬眉:“这可不是澡豆,名叫苇饵,若是抹在法器上,能叫法器的灵力消失一阵,我虽然闹不明白玄音铃在搞什么鬼,但举凡道家异宝,都有些古怪习性,它在青云观锁了这些年,谁知是不是养出个器灵来,你先抹上再说,对了,你带了帕子么?”
“带了。”滕玉意取出帕子。
这时她已经把药水抹在铃铛上,正要试着往下褪,蔺承佑却说等一等,把帕子厚厚叠了好几层递给她道:“先把帕子缠上去。”
滕玉意不明就里,依言做了。
“得罪了。”蔺承佑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滕玉意一惊,忙要把手抽回来。
“别动。”蔺承佑有点不自在,“光抹上苇饵没用,还得念咒。”
原来如此。滕玉意赧然咳嗽:“明白了!世子请开始吧。”
蔺承佑本来很坦荡,她这话一说出来,倒像他真要对她做什么似的。
他瞟她一眼:“你打量我会对你怎么样?”
滕玉意奇道:“当然没有,我只是……”
“没有就好,少胡思乱想。”
滕玉意一噎,谁胡思乱想了?
蔺承佑瞬间恢复了正色,隔着那层帕子帮她往下褪,还好帕子叠得甚厚,手指感觉不到对方肌肤的温度。
可铃铛尽管滑不溜秋,却依旧牢牢扒在滕玉意的腕子上。
蔺承佑颠来倒去念了好几遍咒,怎知全无效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