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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又如何?”拓跋泰的瞳孔里像有一簇火焰,衬得眼睛澄亮,“当年与案子相关的人大多数已不在人世,即便翻案又能怎样?安乐王府的人都回不来了!”
“可活着的人除了报仇雪恨,还应寻个真相,为冤死之人正名。”崔晚晚故意激将,“还是说你认贼作父久了,就算让自己的亲生父母背负骂名,遗臭万年也无所谓?”
这句话果不其然触到了拓跋泰逆鳞,他一把逮住崔晚晚手腕,咬牙道:“闭嘴!”
“那你就证明我说错了。”崔晚晚盯着他一字一句许诺,“那个位置,你难道不想要?拓跋泰,我可以帮你。”
“为什么与我说这些?你要什么好处?”
拓跋泰实在是看不明白这个女人,别人都说她是红颜祸水,凭着一张脸胡作非为,可她又并非空有美貌的草包美人,更不是那等只知柴米油盐的深宅妇人。她聪慧机敏心机深沉,兼有霹雳手段,这样的人突然说要帮他,究竟安的什么心?她想要什么?还有,她是怎么知道遗诏藏在棺椁之内?会是她放进去的吗?
“我想要阿泰——”她又故意逗他,说一半留一半,“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我想好以后再告诉你呀。”
太液池一隅,有一处幽静的水榭临池而建,崔晚晚凭栏而坐,撩起袖子要拓跋泰揉手腕。
只见那条如玉胳膊上一圈红印,像是被谁用力掐过。
拓跋泰理亏,只得按照她的吩咐轻轻搓揉,就像捧着一件琉璃宝贝,生怕稍微用力便碎了。
崔晚晚含笑看他,眉梢眼角都是喜色,但语气故作骄横:“本宫要罚你。”
拓跋泰已经习惯了她想起一出是一出,闻言眼皮也不抬一下,敷衍地“嗯”了一声。
崔晚晚打开食盒,随意捻了几粒鱼食扔进池中,许是很久没人来喂这些锦鲤了,鱼儿都蜂拥而至,一时间五彩斑斓浮在水面。
“哎呀!”
鱼食盒子噗通一下掉进池中,只在水面上留下一串泡泡。
“呜,我最喜欢的盒子。”崔晚晚咬唇,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再三强调,“真的好喜欢呢。”
拓跋泰深觉自己奴性渐强,他也不等崔晚晚下令,自觉脱了外衫靴子,认准盒子掉进去的位置就跳进了水池。
池水冰冷,他憋住气往下潜去,水下浑浊不太看得清,他便用手在池里摸索,好在淤泥不算多,不一会儿他就摸到了一个四方形的硬物。
拓跋泰抓住此物浮出水面,抹了把眉眼上的水,继而朝岸上游去。
崔晚晚站在岸边等他,待到他在浅滩处站立,竟然遥遥一礼。
“恭贺陛下。”
拓跋泰不明就里,崔晚晚则用眼神示意他看手中之物。
蓝田白玉,方圆四寸,纽交五龙。
正是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传国玉玺。
过继 不知将军与柳下惠,孰高……
十一章
那日,拓跋泰一副落汤鸡的模样,惹得崔晚晚笑得花枝乱颤。
“脏死了。”
拓跋泰看着手里的丝帕,想起她一边嫌弃,一边把帕子扔给他的情形。
口是心非。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只要一想起崔晚晚,脸上就会带着笑意,不过当视线转到放在旁边的玉玺上时,笑意便淡了去。
——元氏子孙,持玉玺者,继位为帝。
恢复姓“元”并非难事,军中本来就有安乐王世子的旧部,甚至还有几人应该知晓他的身份,只是从未明言。再不然,去宗人府翻找玉牒名册,总是有“元泰”此人的。
如今玉玺也有了,好像登基为帝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拓跋泰打仗鲜有败绩,靠的不是运气,也不是一味勇猛,而是筹谋千里。他向来走一步要想百步,绝不打无把握的仗。
好比如今,他是有了称帝的资格,换了旁人也许就迫不及待公之于众,先当上皇帝再说。可拓跋泰不会,坐上帝位容易,可要坐得久坐得稳,而且不被人拉下来,这位置才坐得才有意义。
他把玉玺收起放好,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这样东西只会变成一道催命符。
话说另一边,大行皇帝棺椁另择吉日入了皇陵,接下来就是谁当皇帝的问题了,但如今内宫中住了三位“土皇帝”,一时间连京都世家都在静观其变,没有轻易站队。论血统虽是镇南王略胜一筹,但他年迈无子,只有几个女儿,若说承嗣也不是那么合格。江肃兵强马壮,又有拓跋泰这样的悍将,实力最强,可偏偏出生太低,不能服众。而房牧山的来历就更不堪了,土匪强盗起家,可恰好是这样的人最不讲规矩,也不在乎名声,搞不好来个改朝换代也说不定。
大魏行三省六部制,中书省代皇帝草拟和颁发诏令,元启在位时是杜立德任中书令,杜贼伤重逃亡之后,便由尚书令方晋杰暂代。
方晋杰是三朝老臣,也是三相之一,说话很有分量,这日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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