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莫遇(2 / 4)
在了那张清隽的脸上,似雪月般空清。
不由的,他想起了江南的春色,风是那样的和煦,阳光是那样的温暖,没有酷烈的风雪,也没有暗无天日的屠戮。
你一定生在江南的春天吧,不然怎会如此温暖?
薛景阳尚有温存的指尖沿着苏灵郡的眉间缓缓移到了他的唇角。
那额上的一束朱红在他惨白的脸上极为刺目,也让薛景阳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发梢的一滴水忽地落下,沾湿了那张宁静的脸,再顺着紧闭的眼角,缓慢的滑落。摇曳的烛光倒映在那滴冰凉的雨珠上,幽深的如同一泓春水。
薛景阳只觉得喉中有烈火燃烧,他死死咬着牙,却终是没能把所有的感情吞下,他缓缓垂下头,让自己的脸紧紧贴在那具没了任何温度的身体上,感受着他胸口的温度,与心脏的跳动——是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安静,似乎是在告诉他,这条生命真的已经消失殆尽。
他是他深陷沟壑时猝不及防得到的一束阳光,温暖蚀骨,毕生再也不会有。
然而这一切,如同吹过的风,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握不住,他不甘,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终有一天会被感情俘虏,左右心智。
他开始自欺欺人,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把那束光从他的生命中抽走,而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他也终于发现,他已经没有办法离开那束光的照耀了,他是如此的贪恋那束光所带来的温度,贪恋它所带来的一切,他的温柔,他的笑魇,都像一把利刃,死死钉住了他的心脏。
这一切无法忘却,也不会随时间的流沙掩埋。
浮生如此,别多会少,不如莫遇。
雨在深夜的时候总算小了一些,顾云泽和楚蓝赶到的时候,屋内有人在失声痛哭,楚蓝错愕的看了一眼顾云泽,光影沉浮落在他的脸上,楚蓝看不见他的表情。
楚蓝隐隐之间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大步跨进屋中,看见地上的人脸后他惊惧在原地,发不出一个字。
薛景阳正跪在地上,一只手用力的抓着那人的手腕,微微痉挛。
楚蓝掩唇,瞬地转头去看顾云泽,顾云泽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灰白,他在风雨中无声的呼吸,口唇翕动,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他发出轻微的一声呼唤,旋即被风雨声掩埋。
楚蓝怒极,冲上去,从后面一把拖住薛景阳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毫不客气的拽起,不由分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打了一拳在他的脸上。
薛景阳尚未从悲恸中回过神,这一拳的力气让他踉跄着撞翻了身后的桌椅,惊的医者赶紧躲进了柜台后,以免多生事端。
“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楚蓝喝道。
“呵。”薛景阳没空理他,而是把目光落在了他后面进来的人身上,冷冷一笑,这一笑,便有大量的血沫从他口中溢出。
顾云泽面色冷凝如铁,他俯身扶起苏灵郡,一只手抵住他的后心,一只手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对楚蓝道:“水。”
楚蓝狠狠瞪了薛景阳一眼,立马跑去找水。
“他对你那么好,你却来的那么迟?”薛景阳讥诮着走到了顾云泽面前,意味不明的笑道:“他的心里可全是你啊,估计死前也是想到了你,才笑的那么开心。”
顾云泽没有理会他,而是接过楚蓝急急送来的水,把药粉倒进了碗中,捏住苏灵郡的下颌,想要把药倒进去。
药水顺着他微微张开的唇角纷纷坠落。
“怎么办,他喝不了。”楚蓝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突然看到了躲在一旁的医者,立马扑上去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让他喝药?”
医者有些为难的摇摇头:“他都死了,我、我这也没办法啊,我治病治的都是活人,死人我是真的没辙啊。”
楚蓝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他一眼,顾云泽还在不断尝试着让苏灵郡喝下这碗药。
药不断从苏灵郡的唇角滑落,尽管如此,顾云泽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断把药往他嘴里送。
反反复复的尝试,反反复复的失败,不知过了多久,顾云泽终于开口了。
“薛景阳。”他沙哑的声音在惊雷声中显得如此轻,却还是藏不住喉中的哽咽。
难怪……难怪刚刚一直没说话。楚蓝怔怔的看着他,那样灰白的脸上,有无措一层层的漫溢出来。他的眼神焦急而无望,手中的动作却不敢有一丝停歇。
“你知不知道……”顾云泽的目光始终落在苏灵郡的脸上,“他更在意的明明一直都是你。”
“你被避寒剑伤的时候,他替你承受了一半的极寒之气,或许你不知道,他练纯明心法,是因为他有无法根治的病,只能用纯明心法来维持,他也根本无法承受那样的寒气。”
薛景阳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那时候你的伤情未愈,他被关在沉雪殿里的时候,也一直在惦记着你。你又知不知道,他不能染风寒。”顾云泽的嗓音低沉嘶哑,“他不过是承了你一点恩而已,却用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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