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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循着一个我不知道的过程在人生走着,走到一间诚品,然后遇见他,还有他的她,那个他过去的她。
他就像是颗耀眼的星辰一样,在黑暗中闪烁着,不管是在诚品背吉他的他、还是露天咖啡馆喝着caralahiatto的他,或者在老爹点着大卫度夫的他,之所以耀眼,在于在黑暗中只有他的光亮,却也因为如此,我看到很深的孤独。
因为黑暗中,只有他耀眼的闪烁着,他能照亮别人,自己却因为太过耀眼的光而看不到自己。
但我因为他的她,而想起一个,曾经允诺我一生的他,最后变成一个劈腿跟其他女人跑掉的他。
回到住处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这样的情形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以后又会发生多少次,像这样子的一个人。
手机有五通未接来电,全部都是经理打的,我没有想打回去的念头,对我来说,工作就是工作,私人就是私人,尤其是他,在公司,他是我的上司,一个掛着「经理」牌子的人,一但下了班,离开这公司,他什么都不是。
他什么都不是,就连朋友都算不上。
我给自己一杯热茶,喝了之后,躺在沙发上想了很久,我很清楚我想的不是别人,而是在老爹pub的那个他。
但我却更清楚,天亮之后,我又会变成原本的那个杜诗语,一直以来,我只有在诚品时,我才觉得那才是我想要的我,不是什么该死的建筑公司小职员,更不是每天要看主管脸色的人,我,就是我。
你阿,我阿,一样都是我,但为什么我却摸不清也寻不着呢?
在我早上回到公司时,我便察觉到有股不寻常的气氛,会发生这样的情形,我可以想成三种原因。
第一是我,当我看到桌上的早餐和鲜花时,我就该有准备,被主管洗脸了。
第二还是我,因为公司的建筑图都是我和小芸负责,如果不是我画错,那就是小芸误差,当然这种情形是很少出现的,因为小芸是留美高材生,虽然没有人敢保证留美硕士就不会出错,但我却清楚,只要有问题,绝对是在我身上。
而这第三,当然又是我了,基本上这个第三跟第一差不了多远,因为都跟主管跟经理有关,但这跟公司没关係,纯粹是个人恩怨,很简单的,经理想上我,但我不赏他脸,主管想被经理上,但经理又不赏脸,所以不赏经理脸的我,自然就会被不被经理赏脸的主管招怨。
我很清楚只要是在团体,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是很正常的,即使我不想承认,但我却必须去承认,很讽刺的,从小到大我们都被教育成要和睦相处,相亲相爱的,但随着年龄增长,你学的越多,看的越多,感受越多,你的和睦相处可能在国小,甚至国中就死了,而相亲相爱也许早坠落,成了各怀鬼胎。
相亲相爱谁能做到?
就算一个团体五十人当中都是孔子,我想也不可能,但我现在这团体当中没有一人是孔子,所以更不可能做到。
毫无意外的,这三点当中被我猜中了两点,但我却没有任何喜悦,如果是猜中乐透号码,也许我会比较爽,但现在,我猜中的代价就是被叫去主管室。
他妈的主管不管怎样看都只能用他妈的来形容,对她而言,我想到的只有他妈的而已。
「身价不错麻,总是有人送早餐给你。」她说。
「那跟我没关係。」我说。
「那早餐跟花在谁桌上?」
「我。」
「那桌子上的掛牌是不是你杜诗语的名字?」
「是。」
「那这样跟你没关係吗?」
「那这样假设今天有人被杀了,我把某人的东西放到死者附近,那么我能不能说这个人是被某人杀的。」
「你还会顶嘴?」
「不,我只是觉得,人该就事论事而已。」也许是昨天太晚睡的关係,我的火气也很大。
「所以你认为我没就事论事囉?」
「我只是举例而已。」
「你都会举例了,那不就是表示你是在数落我囉?」
「如果主管是这样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我还需要你来说教吗?」
「……」
「你行,你厉害,现在居然会跟我反驳了,你嫌工作太轻松是不是?」说完后她将桌上一叠没有完成的建筑图往我身上砸。
「……」
「限你在今天之内把图生出来给我,下班时,我要东西出现在我桌上。」
「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如果你还想待在这间公司的话。」她丢下最后一句话后便后扬长而去。
他妈的。
我拿着一叠还没完成的设计图丢到桌上,其实这种情形我已经见怪不怪,正确来说,应该是习惯了。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循环,一但成癮了,就再也戒不掉,但我的习惯却是我想戒也不能戒,只要我还在公司的一天,或者主管还在公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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